伯德尼诗

我找不到出去的门

一栋楼01


<澜久>

/门内au设定

/时间线百鬼夜行之前 全员没死



“这恐怕不止是一栋楼。”

“人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





01.


“从没见过如此正常的门...”


那男人说着,犹豫了一刻,还是走到了烧烤摊附近,随便挑了张劣质塑料凳子坐下了。


“正常得…有些诡异…”


那男人打量周围。


这是一片老式小区,楼群十分破旧不堪,墙皮大片脱落,露出可怖的内里。家家户户的木质窗框烂洞腐朽,水泥窗台上堆满了杂物,有些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看起来十分危险。


总之越打量越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拥挤,脏乱,没有秩序…堵得人心口上不来气…


凑巧吹来阵阵夜风,这扇门是夏季,不该这么冷,那男人打了个哆嗦,裹紧了外套。


烧烤摊上生意不错,老板忙忙碌碌地上着菜品,四周都是些吃饭喝酒的人群,在这种环境下,可能是受了平凡普通生活氛围的感染,男人一时间竟忘记了门内危机四伏的状况。


小区正门忽然进来了一群人…


一看便是与四周格格不入,他们眉头紧锁的表情,沉重的氛围,谨慎打量周围的眼神…


是过门的人。


男人刚想起身自我介绍,还没等他开口,便被两个看起来十分强壮的男人架了起来。


领头的眼镜男开口道。


“杜威,怎么不等我们进来,自己反倒先吃上了。”


这番话是在说他不守规矩,他们组织上的人惯会人前演戏打哑谜,杜威立刻心领神会,讪笑道。


“吴哥,我只是走累了歇歇脚,哪敢不等你们先行动啊…抱歉抱歉…”


吴志摆摆手,那两人立刻放了他,杜威站在一旁不敢动,吴志也没再管他,偏头看了眼身后模样十分清秀的男人,长成那样,也怪不得他最显眼。


“你叫什么?”吴志问他。


“余凌凌。”清清亮亮的嗓音自人群中传出。


“好,余凌凌,想加入我们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毕竟你是个新人,为表诚意…”吴志指了指刚刚杜威坐过的凳子,笑道,“你先试试水。”


拿新人当炮灰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在门内,人命最不值钱,用来试规则,活着算他命大,死了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毕竟没有白来的买卖,想加入他们的组织,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那新人果然如他所料般愚蠢胆大,毫不犹豫地坐到了凳子上,拆开了桌面上的一次性筷子把玩,浅浅笑着看向他,路灯晃着他的发顶,仿佛周身布满了柔和的光晕。


吴志嘲讽似得回他一个笑,“看来没什么问题,大家随便坐吧。”


在门内,没有脑子,空有外貌…


死路一条。


吴志眯起眼。




02.


这不是一扇普通的门。


凌久时漫不经心把玩着筷子,眼神仔细地打量四周。


严巴郎已经过了第十扇门,而这扇门,是他复制出来的——第零扇门。


与灵境一定有着些许的不同,毕竟严巴郎还没通关到最后,无法掌握游戏的核心和终点。


而按凌久时之前的猜测,严巴郎那么有野心的一个人,设计出来的这扇门定不会普通,也许会比灵境的门更危险,更可怕,致死率更高。


以防万一,这扇门估计还在测试阶段,严巴郎不敢让自己人进门拼上性命去赌通关,于是他密谋了一场骗局。


他谎称这扇门是灵境的第十扇门,如果加入他们,他们会派组织上经验最高的老手带人过门。


这就吸引了一大批想不劳而获,一步登天的新人玩家们,他们好像全然变得不怕死了起来,仿佛这扇门过了,他们便不会再受到门的折磨,便能获得新生一般。


凌久时偶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为了阻止严巴郎的计划,他便也混迹在新人玩家中,谎称自己过了两扇门,总之这次进门的都是新人,并没有人认识他。


而阮澜烛,凌久时并没有告诉他,严巴郎的游戏才只是测试阶段,程序不一样,阮澜烛只是灵境的npc,他不敢保证进入了不同的程序,阮澜烛会不会出现意外。


不是故意瞒着他的,等到出去,我再好好解释一下。


凌久时忽然隐隐不安,抬头看见夜空漆黑得像一大片泼墨,里面不知蛰伏了多少危险,肆意窥伺着他们这群玩家,只等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凌久时却想着别的…


阮澜烛应该…


不会生气吧…




03.


“你好余凌凌,我叫杜威,第三次过门。”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凌久时的思考,凌久时收回视线看向杜威,他长得一副老实憨厚的面孔,凌久时笑笑,回道。


“你好,我第二次过门。”


“虽然你是第二次过门,但是我看你胆子不小,很勇敢,我很佩服你。”杜威语气十分真诚,凌久时再次笑笑,敷衍道。


“还行。”


这扇门的线索只有三个字,一栋楼,很莫名其妙,也根本查不到什么。凌久时猜想严巴郎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刚入门便设置一堆禁忌条件的地步,更何况刚刚杜威坐过了并没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的位置是在楼外,就算有禁忌条件,也绝不会是坐个凳子这么简单。


一切他人以为的胆量大,不过都是自己小心翼翼思考后的结果。


“大家都饿了吧。”吴志突然开口道,这次进门大约有三十多人,一共坐了四五个桌子,给本就不大的烧烤摊显得更为拥挤。


“确实饿了,吴哥,这扇门怎么也没个npc领路啊,都挤在这个烧烤摊做什么,又脏又乱的…”吴志身旁的男人开口道,语气颇为嫌弃。他一身西装,看起来价值不菲,非富即贵。


“饿了就点菜啊,抱怨有什么用,你该不会是不敢吧…”杜威看不过去,回怼道,那男人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刚进门,大家别那么大火气,万一是个需要团队协作的游戏呢…想出门,光靠动嘴是没用的…”吴志慢悠悠说道,下一秒又将视线投向了别的桌,伸出手指指向了一个很明显是新人的少年。


“那个穿校服的,你去找老板点菜。”


校服男生闻言全身都在发抖,虽然他们是新人但是却不傻,谁也不知道哪一点就突然触犯了禁忌条件,刚进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跟你说话呢,装听不见是吧!”少年同一桌的壮汉突然起身骂道,一脚踹向了瘦弱的少年,连人带凳子全部踢翻在地。


这一声巨响吸引了全部玩家的注意力,有的被吓到了尖叫一声,但大部分人表现得十分冷漠,虽然灵境门内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但是把这些虚伪面撕开流露于表面的却不多见。


伪善的面具,戴上了可以避免大多数的麻烦。


“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凌久时有些看不下去,刚想起身却被杜威按住了肩膀,杜威冲他摇摇头,小声道。


“那男人是吴哥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叫谢为,很能打的,惹了他没好果子吃。”


凌久时闻言拍了拍杜威的肩膀。“没事。”


他起身冲着少年走去,“我跟他一起去点菜吧。”


说话间他看见少年的手腕被地上的竹签划破了,正往外流着血,伤口不大,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少年将手腕上的血往谢为的裤腿上一抹,深色的牛仔裤,没人能看清的痕迹。


校服少年闻言抬头看向凌久时,眼神恐惧,嘴唇发抖。凌久时不经意间从少年受伤的左手腕绕到了右手腕的方位,将他扶起,避开了少年流出的血。


直觉被血蹭上不是件好事情…


两人一起向烧烤摊里面走去。


谢为看向他们的背影,再次踢了一脚塑料凳子,骂道。


“废物东西。”




04.


“我叫余安安,刚刚谢谢你。”余安安轻声说,他太胆小了,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幸好凌久时听力不错,不然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很难注意余安安说了什么。


“没事。”他道。


“我第一次进门,我太怕了,他们说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有死亡的风险,我怕…我怕死…”余安安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你能…你能带带我吗…”


“我也只过了两扇门,”凌久时开口,“我不敢保证我们都能活着出去,这扇门很危险。”


“没事…没事,我能…我能一直跟着你吗?”余安安吸了吸鼻子,眼尾通红一片,“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


过了这么多扇门,凌久时早已不是之前的他,他心软善良,要是之前的他肯定会答应,但是现在,他更多的是出于对每个人的安全责任考虑,这扇门危机四伏,连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出去,更别提替他人做保证。


但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同,说不出来的不同,直觉告诉他,余安安在这扇门里,不一般。


阮澜烛之前说过他的运气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直觉,同样。


总之带上目前来看没坏处,注意一些就是了。


凌久时同意了。“好。”


余安安眼中的欣喜蔓延开来,流血的手腕藏在了袖子里,另一只手抱住了凌久时的胳膊。


“谢谢你,哥哥。”


称呼而已,叫什么无所谓,凌久时带着他去点了菜,老板并没有对他们忽然出现的一大群人表现出异样,一脸热情。


“稍等啊,马上就好,先坐先坐。”


老板招呼完,两人一起回到了原位,刚准备走近,忽然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传来,伴随着几道刺耳的尖叫。


“死人了!”


“谢为死了!”


“怎么刚进门就有人死了,他触犯了什么!”


人群中留有一道缝隙,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三个尸体,谢为在最下面,他上面压着两个小孩,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两个小孩身穿一白一黑的衣服,他们没有眼睛,眼眶空洞洞的。


很显然谢为是被砸死的,凌久时向上看去,黑漆漆的天,正对着烧烤摊的是一栋分外老旧的楼,其中一户人家的窗户大开,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里面昏暗的灯光一明一灭,隐约间有一道黑影正在盯着他们。凌久时数了数楼层,那家正好是404。


谢为死不瞑目,跳楼的小孩砸向他的时候,将他的脑袋撞向了地上散落的竹签上,有几根深深扎进了他的眼睛里,流了一地的血,他满脸怨毒的表情,咯吱咯吱地动了动脖子,将头转向了凌久时,扎着竹签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充斥着血液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好像摩擦过水泥路的砖,在冷风环绕的夏季里,阴森森飘荡在烧烤摊附近,嘈杂热闹的氛围都抵挡不住,像来索命的鬼。


“我好疼,我好疼啊。”


“我的眼睛好疼,你救救我…”


“带我离开吧…”


不知道是盯着凌久时,还是他身边的余安安。


“他触犯了什么!”吴志也有点忍耐不住,开口道,“肯定是有禁忌条件,还是开局就会触犯的,可是这些,我们都做了,为什么只有他死了!”


没人回答他,恐惧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之间,毕竟都是新人,心理素质没那么高,也没见过几次死得这么惨的场面。


“请问…”一道女声传来,凌久时偏头看向她,她才继续开口,“请问有纸巾吗,谢为刚刚死了,他的血溅到了我几个朋友身上…”


凌久时随着女生的目光看过去,那几个人都是与谢为同一个桌子上的人,谢为的血溅到了他们的惊恐的脸上,他们被吓得发抖,乍一看这场面挺可怖的。


“给你。”凌久时从衣兜里掏出刚刚从老板那顺来的纸巾。


“谢谢,谢谢。”女生道谢,拿着纸巾走了。


凌久时盯着她的背影,总感觉有些奇怪,忽然一直抱着他胳膊的手臂紧了紧,轻轻的声音传来。


“哥哥,我好怕啊…”


余安安吓得快哭了,凌久时只好安慰他道。


“不怕,门内不会随便杀人,他一定触犯了某种规则,只要我们避开,就不会死。”


余安安点点头,转而看向了死去的谢为。


那张嘴实在是碍眼,一张一合之间又流出了不少猩红的液体……


“我好疼…”


“我的眼睛好疼啊…”


“你救救我,带我离开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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